抬眼,晚照晴空
初一(11)班邢若菡
近来刚开学,却多有烦心之事,颇为压抑,常是呆呆凝望窗口,心中不由恼怒,恨不能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将窗子砸碎——我知道这不可能,但没办法,半天开着刺眼的灯光也是无可奈何,但求心理安慰罢了,似乎如此那些糟糕的魑魅魍魉就无法近身,唉,我又能怎么样呢?连自己脚下的轻飘薄影都像是鬼怪潜伏着。要是窗户已碎,或者裂成千百块细细纹路,哪怕眼前世界也看不分明,可是阳光该能照进来了吧?
出去散散心,便捡到一片落叶,布满小虫啃啮的浅痕,曲折似地图上的海岸线,却在尽头突然中止,怕是心存宏图霸业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渺小,于是燕然未勒。我挥挥手,它没入草丛里,尚不甘地在我心中叹着气。
烦恼先不提,此时正值早春,适合踏青。
早春这个时节好,春意正浓时也不及它,因为春盛时期有如开元盛世,盛极一时,然后便是安史之乱,转而进入暮春,相逢感慨“正是江南好风景,落花时节又逢君”成家常便饭,惜春,伤春,却无计留春。
早春是清晨乍现天光,我想起曾经在桥上赏的日出:太阳在水里浸了一整夜后,不经意间就从天边金丝的云中跳出来,好像诗人绣口一吐把它引到湖上。或许是跑得太急,脸红着,新鲜得带着潋滟水光。自得而骄傲地把年轻的面庞照在湖心,湖水泛起粼粼波光,每一丝水纹都含着一缕太阳的微笑,在破碎与融合间反复着。两岸树木葳蕤,此时也遍饮朝霞,不知是它醉了还是我醉了,眼前那草木踉踉跄跄,朦朦胧胧地化成一重两重,层层叠叠的幻影,沿着拂晓的长堤弥漫,如同缥缈虚无的烟。
正流连于烟笼长堤之淡雅,不觉天光大亮,举足踏上小径,倒有一探“曲径通幽处,禅房花木深”的趣味。那密林似是大笔一挥而就,没有工笔的规整,而充满着写意派的不羁与洒脱。阳光透过新叶照在地面,也将草木之影投在地上。微风钻过我指缝,那洋洋洒洒的灰绿影子即摇曳起舞。
早春需寻,转瞬即逝。片刻光影消失,四望,见青天下数只飞鸟掠过——正是乍暖还寒时候,它们飞在极近白日的地方,如同画上留白处题一行娟秀小诗。
回忆使我抬眼乘兴寻觅,“城中桃李愁风雨,春在溪头荠菜花”,草尖露水映了长虹,早春把攒了一整个冬天的阳光,一鼓作气地全开在油菜花里,满垄飘香,群蜂忙碌不停,彩蝶戏于花间。踩在田埂上,泥土温暖,抚慰人心,亲切自在,倒是让我为自己总在伤神顿觉惭愧。一切平平凡凡,却不简单,所有在早春便冒出头来的事物,必定早早地在严冬,在百草枯折的冷冷土地里,就做起了春天的梦。
人们像泡在温牛奶里,慢慢苏醒,趁着好天气把被子抱到太阳地里晒,直晒得满屋也是太阳的馨香。外面的天还有点阴晴不定,只几只风筝飞在寂寥的天上,不过但需些许时日,那风筝的色彩就将交织着飘遍远天,同地上繁花一起盛开着,胜过世间万千。
我的不平现在全消散了,你也没错,我也没错,只不过不巧意见相左。这也无法,毕竟岁月太长,一些人不小心就失散了。若是还心存芥蒂,我就当往后缅怀过去时因心高气傲留下的遗憾吧。
且向花间留晚照,早春时一元初始,人们常盼着花开,这时节太好,像我们正当少年一般好。
所以,这时候是不可辜负的啊,不管有何插曲,还是要在人生的早春里播种,莫要负了光阴。实在倦了累了,抬眼看看,切勿沉溺于眼前的阴霾,远方晚照晴空,山河旖旎万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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